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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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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睡的時候,杜愨和許鹿聊天,杜愨問:“你覺得一個人的道德感和責任感哪一個比較重要?”

許鹿思考半天說:“那都是必需的,不能說哪一個更重要,就像胳膊腿缺誰都不行。道德是法律之外的約束力,其實很重要,責任感對於職業人來講是立身根本。如果兩者都沒有的話,就等於喪失良知。”

杜愨又問:“你覺得人的罪惡感會因為人為的行為消除嗎?或者是仇恨、敵視。”

許鹿靜默了半天笑問:“你是覺得明早對我那麽嚴厲,覺得心裏難安嗎?這麽大愧疚感?那我可不可以不去晨跑?”

杜愨失笑,故作嚴肅說:“不能。”

許鹿失望打斷他:“不要和我說話,不要打攪我,我要早睡早起。”

第二天早上她果然起不來,杜愨哄了幾遍,她腦子根本醒不過來,眼睛都睜不開,最後倒是起來了,但是又坐在沙發上打盹。杜愨沒辦法只能帶她出門晨跑,她大概不工作時早起腦子都醒不過來。站在樓下靠著站在哪就能困得擡不起頭。

陸領的電話來的及時,許鹿正和困頓鬥爭,陸領的電話讓她一瞬清醒。

“許小鹿,幹嘛呢今天不上班?”

許鹿遲疑問:“你去醫院找我了?”

“醫院有點事,順道去看看你。”

許鹿隨口問:“你去醫院能有什麽事?說實話。”

陸領哈哈大笑:“我受了點皮外傷,沒什麽事,千萬別宣傳出去,讓人知道我改行沒三天就掛彩了我以後還混不混了?”

許鹿失笑。

“那你這意思,是讓我一個人單獨慰問?”

陸領貧嘴:“你要有這心,就再好不過了。”

許鹿囑咐他:“別亂動,我一會兒去醫院看你。如果影響行動的話,還是請個貼身護工吧。要不要?”

陸領嘟囔:“就你操心的多,我人沒事。”

杜愨看她接電話,掛了電話她就說:“我一會兒估計要去趟醫院,你先回去吧。”

杜愨奇怪問:“有手術?”

許鹿猶豫了下,老實說:“陸領在醫院,讓我去看看。我先去醫院看看。”

杜愨皺眉問:“你們?”

許鹿繃著臉,裝作嚴肅,繃了幾秒突然笑起來,滿臉燦爛笑問:“你想什麽呢?我們算是老朋友,認識好多年了。”

一臉戲謔的看著杜愨,一臉原來你吃醋這麽厲害的表情。

杜愨心裏有點忐忑,有種不確定。就像他心生愧疚,但是又忍不住獨占。

許鹿到醫院後,陸領左胳膊肩胛骨骨裂,醫生給安裝了支架。見她來了笑問:“呦!今天不上班?”

許鹿給他帶了吃的給他擺上,眼神示意他吃吧。

他嘴貧,繼續貧說:“怎麽像敬神?要不直接餵我得了。”

許鹿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問:“你爸呢?你家裏人呢?沒人來看你嗎?”

陸領沒接話,繼而笑說:“我這麽大個人,哪能被這麽大點傷就放倒了?”

事實上,陸領陪夏瑾去國外拍廣告了。

今年是夏瑾出道第十五年,今年自開年一直在準備電影《無人之境》,其導演呂敬之,生平以拍慢節奏的文藝片成名,他的職業生涯拍的六部電影,全部獲得不同電影節的獎項。今年夏瑾拍他的電影,也是奔著獎項去的。

夏瑾出道至今,一直是勞模形象,每年的電影、電視劇加活動滿滿,全年最多修一個禮拜的假期。

威尼斯的橋上,拍廣告的夏瑾著一身香奈兒熟女風的風衣。她已經將近五十歲了,絲毫不見老態,舉手投足之間全是風情,不得不說有些人不論年紀不論閱歷,生的那張臉就像是有故事的人,不得不服氣。

陸羽掌舵的天逸傳媒,旗下的藝人一直以夏瑾為首的梯隊式培養。夏瑾是他當初剛掌舵天逸傳媒挖掘的第一個藝人。為了夏瑾他花了很多心思,為了打造她,他置換出去很多資源,夏瑾的品牌度才漸漸建立起來。他虛長夏瑾兩歲,兩個人相交多年,有種經歷歲月後相濡以沫的情誼,無關愛情。

夏瑾的行程安排的很滿,威尼斯後連夜回國。繼續拍攝《無人之境》,無人之境劇本極其生澀,講述單身母親羅琴帶著兩個孩子,其孩子被酒駕司機撞傷後不治身亡,她帶著孩子,一路為孩子討說法,最後病死在最後去往終審法院的路上。電影的整個感情非常壓抑,夏瑾從開拍的第一天開始眼淚就像自來水一樣哭的止不住。

導演一直提醒她情緒不對,不止是哭,更多的是有堅韌在裏面,母親羅琴性格最多的是堅韌,再然後是輕弩之末的倔強。

可惜夏瑾一直沒有演到呂敬之想要的爆點。所以電影進度極其緩慢,夏瑾的形象非常符合呂敬之導演的要求,所以導演寧肯費時間,也要磨練夏瑾的韌性,想挖掘她作為母親的那種為母則強的爆發力。

夏瑾看了劇本花了很多時間才決心接這個戲,她想接但又害怕。陸羽給了她建議,她最後下決心。但是從開拍的第一幕開始,她就忍不住眼淚,想起和她陌路兩立的小鹿,和因她疏忽,未能成年的小彌。

為母則強者,不全都是為孩子可以不要命。有膽怯者,也有軟弱者。

許鹿看完陸領回來杜愨已經準備好午飯,吃飯時催她:“趕快吃飯,完了帶你去鍛煉。”

許鹿抱怨:“你和我有什麽仇?非要去遛我?”

杜愨個子高站在餐桌前看她像在看一個幼兒園兒童。

許鹿靠在他身上甕聲甕氣說:“我要看書,晚上早睡,明早上班。”

杜愨不戳穿她,伸手摸摸她腦袋,看著她撒嬌。她連撒嬌都是嬌憨的,帶點嬌裏嬌氣的小狡黠,一點都不高明。

許鹿見他沒反應,一時楞神。

她從前也愛和夏瑾,和爸爸這麽撒嬌。她不想做什麽就愛這麽磨蹭,她以前一點都不利落,幹什麽都不上進。可是時間太久了,她一個人處處撒嬌,沒人再顧得上管她是不是真的好。

她手術到半夜,累的要都直不起來,沒人問她餓不餓?一個人睡到中午高燒起不來,沒人管她去吃藥。

杜愨是個細心的人,雖看著人高馬大,臉長的吸引人了些,再也挑不出什麽毛病。

她一直不敢相信,憑空的兩個人真的能互相喜歡。不敢相信無憑無據,有人真的會認真愛一個人。遇見杜愨,她就信了。因為一個人,她能心生歡喜,因為一個人,她被珍惜,被心疼。

杜愨見她久久不說話,問:“和我生氣了?”

許鹿老實說:“沒有,就是在想,怎麽能不和你去鍛煉,只是還沒想到辦法。”

杜愨被她逗笑了,忍不住說:“那,要不今天就免了吧,從下個星期開始,去體育館鍛煉,或者去爬山。你選一樣。”

許鹿追著問:“那還需要晨跑嗎?”

杜愨答:“晨跑必須。”

她一瞬間耷拉了腦袋:“那活著都沒意思了,誰還在乎去體育館還是去爬山。”

晨跑因為許鹿的不配合,杜愨的監管不力,被擱淺了。許鹿早上上班心情頗好,抽空去看陸領時陸領笑話她:“你至於高興成這樣嗎?我又沒死。”

許鹿不理會他的毒嘴巴,淡淡說:“見你一時半會兒好不了,我高興的。”

陸領挑眉,這姑娘大概戀愛後脾氣也見長了,嘴也貧了。

他問:“那杜什麽對你怎麽樣?看你這耐性,估計人脾氣不錯吧,看把你慣成什麽樣了?”

許鹿嗤笑他:“把你操心壞了,身殘志堅,還要關心人民群眾。連人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就開始瞎八卦人,安得什麽心?”

陸領從善如流:“一顆閃閃紅心,簡稱好心。”

許鹿要笑不笑的說:“你不知道嗎?我們科可全是開心的人。要不給你看看?”

頓了五秒,陸領大笑。

許鹿笑話他:“腦子比別人慢出三十裏地,還一天的窮得瑟。”說完瀟灑的出門走了。

氣的陸領一個人捶床,嘴裏念:“這丫頭片子現在可太可惡了。”

晚上回去杜愨不在家,許鹿一個人看資料看的頭疼,在杜愨書房裏翻看他的書。他的書很雜,說是書房其實就是個房間,只是好多書都放在箱子裏,書架上擺了幾本。

一本世界地圖詳細圖解,基本關於貿易,還有幾本純葡萄牙語的不知名也不認識的書。最頂上放了幾本外國小說,純英語。其中一本是《贖罪》是英語原版。

小說開頭不同於譯本的簡單可以一跳而過,需要仔細的讀,許鹿看得入迷,杜愨進來時嚇了她一條。

杜愨看見她手裏的書,也嚇了一跳。

兩個人相互楞神,許鹿先說:“你怎麽了?這裏的東西我是不是不能動?”

杜愨搖頭,長胳膊抱著她說:“這個家裏的東西你想怎麽動就怎麽動。”

說完又補充:“包括我。”

許鹿笑出聲,嘟囔:“動你也是我吃虧,我又不傻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有點晚,估計小仙女們都睡了,那就明天看吧,大家都開始懟天懟地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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